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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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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貴客迎門◎

回家的路上, 兩人共乘一騎,簡嘉唏噓感嘆:“沒想到那杜大人倒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我還以為能養出杜文昌那樣熊孩子的家長, 也會是熊家長。”

秦易有些不理解:“熊孩子?熊家長?”

簡嘉解釋道:“熊孩子就是調皮搗蛋做壞事的孩子,熊家長就是包庇縱容他們的長輩。”

秦易一手扯著韁繩,縱然身體坐得筆直, 胸口還是會隨著俊俊的動作觸碰到簡嘉的後背。大夏天的人容易出汗, 簡嘉身上卻沒有讓人厭惡的汗臭, 只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只要一低頭, 就能看見烏發下方潔白又纖細的脖頸……也許是天氣的關系,秦易感覺自己的體溫快速上升。

來的時候兩人滿腦子想著秦朗的事, 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怎麽回程的時候,秦易覺得自己哪哪都不對了呢?同簡嘉閑談幾句之後, 秦易竟然開始走神了。

秦易不說話之後,世界安靜了下來。簡嘉感受著身後屬於秦易的體溫和心跳, 身體逐漸僵直。好近, 她怎麽從沒發現,秦易的存在感這麽強?

簡嘉動了動身體,試圖緩解尷尬:“哎,你知道不?我剛剛一直在想,要是那個杜大人當眾偏袒他家孩子,我該怎麽辦呢。”

“能做縣令的應當也是飽讀詩書明辨是非之人,杜大人今天的做法很正確。”秦易沈聲道。

簡嘉認同道:“是啊, 若是朗兒在外惹了事,我覺得我們也不會一味偏袒……嗯?這是什麽?”

從上馬時, 簡嘉就覺得有什麽硌著自己的後腰, 方才不動身體還好, 動了之後,那東西更硌了。簡嘉反手摸去,等收回手時,就見掌心中握著刀柄,一尺長的匕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簡嘉一楞,這匕首好像不是從秦易平時放匕首的地方抽出來的?再轉頭看去,只見秦易腰間別著他常用的那把,簡嘉驚訝地睜大了眼:“你……帶了兩把匕首?”

秦易轉頭看向路邊的風景,像是被人逮住了小動作似的,不好意思道:“嗯。”聽到朗兒溺水的時候,他大腦一片空白,卻下意識的多帶了一把防身武器。聽說朗兒是被人推下河時,那一刻他的殺意直沖頭頂。如果今天朗兒真出了事,杜大人哪怕作秀做出花來,這兩把匕首還是會插入杜家老少的心臟上。

如此血腥又可怕的想法,他無法告訴簡嘉,更不能對任何人說。好像從熾翎軍中回來之後,他的心就像變成了一塊即將燒完的炭,看似風平浪靜,只要有風吹草動,木炭就會褪去表層的灰色,露出下方燃燒著的炭火。那火焰頃刻間就會沖上他的頭腦,燒得他萬劫不覆。

握住匕首的瞬間,簡嘉就明白了秦易的想法。如果她是秦易,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遭受了重大的傷害,她不會管什麽公序良俗,也不會管對方有多少權勢。即便她只是個匹夫,也會讓對方血濺五步。

簡嘉笑了笑,將匕首還給了秦易,瞇眼看著前方的路:“走吧,我們快些回家,早些建好房子將朗兒接回家。”還好這事順利解決了,匕首也該收回到刀鞘中了。

*

給秦家蓋房子的瓦匠領隊姓曹,曹瓦匠出生在瓦匠世家,從他開始往上數十代都是專業瓦匠,巔峰時期,曹家曾經接過修建皇宮的任務。他本人的實力也很強,可以豪不謙虛的說,大景兩百年間的房屋式樣,他閉著眼都能指導他的徒子徒孫們建立。

原本,曹瓦匠這個級別的工匠是不會給鄉間農戶建造房子的,就算有,也只是為鄉紳土豪仿照著城裏富人房屋的樣式建造幾座宅院。即便承接房屋修繕的工作,也是修繕園林宮殿。秦家這種給價不高,而且還位於山間的農家修繕工作,曹瓦匠看不上眼。

若不是看在範夫子的面子上,曹瓦匠根本不會接下這個活。原以為按照經驗修繕了屋子就能交差了,可沒想到瓦匠們還沒來得及掀掉屋頂,秦家的娘子就在他面前拍了一張大大的黃麻紙。

黃麻紙上細細畫出了秦家的房屋布局圖,圖紙上畫了一些古怪的線條和符號,雖然這圖繪制得有些古怪,可是曹瓦匠一眼就將整個秦家的布局看了個清楚。由此可見秦娘子是有些才學在身上的,他不能將她當成普通農家婦人那樣糊弄。

房屋主體的修繕工作完成之後,便到了室內裝飾的環節了。從這一天起,曹瓦匠睡覺都得睜著一只眼,生怕自己一覺醒來秦家又有了新的變化。秦娘子腦子裏的奇思妙想一個接一個無窮無盡,曹瓦匠最初還想反駁她,可是當裝飾好的第一間屋子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老瓦匠瞠目結舌,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活了這麽久,承建了數不清的房屋園子,裝修了那麽多間屋子,卻從沒有誰家的屋子能像秦家這樣兼顧了美觀和實用。那之後,曹瓦匠的心態完全發生了變化,他不再守著自己先前的那些經驗,而是捧著圖紙積極主動的找秦娘子溝通商量。

眼看著秦家的老屋一點點裝修成了他先前從沒見過的模樣,曹瓦匠喜悅的同時又有些悵然。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一眨眼他竟然在秦家所在的小山坳呆了一個多月。

看到曹瓦匠背著手在內回廊下長嘆短籲,他的徒弟們嘰嘰咕咕的笑著:“師父現在一定恨不得把秦家挖起來搬回自己家去。”

“這你就說錯了吧,憑師父的手藝,回去重建幾十個秦家都可以了。我看啊,他是想把秦娘子帶回去。”

“哎哎,這話可不能瞎說啊。人秦娘子可是有夫之婦,你們不能壞人家清白。”

“你敢說你不想把秦娘子帶走?不想讓她做我們的同門小師妹?”

“不啊,我想把秦相公帶回去,誰不想要一個力大無窮又穩重踏實的同門?”

同秦家人相處的這段日子裏,曹氏施工隊的隊員們對秦家兩口子的評價很高。兩口子男的俊女的俏,兩人聰明踏實又能幹,關鍵是他們不像別處的主家一樣對自己吆五喝六高高在上。一個多月的相處中,秦家人無論是在吃還是住上,都沒有虧待這些瓦匠。大家將秦家人的好看在了眼裏記在了心裏,工作都比往日賣力。

炎炎夏日做活最煎熬,往年的夏天,在座的每個人都會瘦上兩圈黑上一層。可在秦家工作的這段時間裏,他們沒有黑更沒有瘦。這都要歸功於簡嘉的那一手好廚藝,哪怕是家常菜,都被她做出了酒樓才有的滋味。

瓦匠們一邊談笑著,一邊用小刷子將木桶中白色的石灰均勻粉刷在墻上。經過粉刷的墻面潔白平整,整個屋子亮堂堂,讓人心情舒暢。曹瓦匠站在回廊下環視著凝聚著他的心血的作品,再度欣慰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多好的做瓦匠的苗子啊,若是能早些遇到秦娘子就好了,曹瓦匠就能將她收為義女,將畢生所學傳授給她。有了曹家豐富的經驗做底子,再加上簡嘉的那些奇思妙想,何愁曹氏一族不聞名天下啊!

可惜啊,無論他怎麽招攬,秦娘子都不想離開秦家。

“哎……”曹瓦匠恨鐵不成鋼,“算了算了,人各有志,不可強求。老朽我還是多吃點秦娘子做的飯菜吧。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咯。”

今天是曹氏施工隊在秦家工作的最後一天,下午他們就要收拾東西回城裏了。這段時間在他們的幫助下,秦家內外大變樣。為了感謝他們,秦易和簡嘉特意從鳳鳴樓定了一桌酒席。原以為送酒席來的是店小二,沒想到竟然是林岑走了這一趟。

最近秦家蓋房子,林岑只要得空就會過來幫忙。他熟練地將馬車上的一個個食盒往下拎,臉上的絡腮胡笑得都快起飛了:“這大院子可真漂亮,秦老弟,等事情了了,我也在你家旁邊建個一模一樣的房子好不?”

秦易笑著接過食盒:“好。”

林岑不只是來送食盒的,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了簡嘉:“弟妹,這是我家少爺讓我交給你的信,你收好。”

簡嘉眉頭一挑:“啊?”她最近忙著建房子,沒心情研究新菜譜,就連崔巍兩次前來,也忙裏忙慌的沒同他說幾句話。崔巍有事找她直接讓林岑帶話就是了,竟然還給自己寫了信?

秦易看了一眼牛皮紙,唇角繃直卻什麽都沒說,站在他身側的林岑莫名覺得周身一冷。

打開牛皮紙之後,崔巍張揚的字躍入眼簾:秦娘子,一面生疏,二面相熟,三面談天說地。記得邀請我來參加你的喬遷宴,我胃口不大,只需要多一雙碗筷而已~

簡嘉一爪子將信紙揉皺,唇角不自覺地抽了抽,眼前仿佛出現了崔巍懶洋洋說這話的樣子。不愧是原書中能將女主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二,崔巍此人猶如牛皮糖,沾上了就甩不掉。這一刻簡嘉有些後悔賣涼皮方子給他了,可是轉念一想,若是不和崔巍合作,她哪裏有錢能重修秦家呢?

不就是邀請崔巍來參加喬遷宴嗎?多大點事,正如他說的那樣,多一雙筷子而已。

簡嘉深吸一口氣,笑著對林岑說道:“三哥,勞煩幫忙帶個話給崔公子。三日後歡迎他來我家吃飯玩耍。”三日後朗兒休沐,她還想邀請範夫子和秦朗的兩位師兄一起來吃個飯。招待一個和招待十個沒什麽區別。

林岑心虛的笑著,撓了撓臉頰:“好嘞弟妹,一定給你帶到。”都怪他嘴快,不小心透露了秦家要請客吃飯的事,少爺也真是,什麽樣的宴席沒吃過,一定要到秦家來湊熱鬧。幸虧弟妹人美心善,要不然被拒絕了他該多丟臉。

*

秦朗興奮的扒在驢車的窗口看著路邊的風景,臉上掛著傻乎乎的笑容。他的腳下放著收拾好的包裹,從今天開始,他就能回家住了。在範夫子家住了一個多月,期間有好幾次他想回家看看家裏的小夥伴們,可是姐姐對他說,要送給他一份驚喜,現在看到就不驚喜了。於是他壓著好奇和期待,硬生生的憋了一個多月。

範成章笑著戳了戳蕭子初,蕭子初隨著範成章的指點看去,正巧見到秦朗的笑容又擴大了。範成章忍不住笑道:“你瞧瞧秦師弟,從上車開始笑得像傻子似的。”

蕭子初清清嗓子,矜持的點了點頭:“是傻乎乎的。”

這兩人的議論聲引得一邊的範夫子睜開了眼,範夫子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暗紅色的衣衫稱得他的肚皮更加圓潤了。他捋了一把胡子,笑吟吟道:“要是你們和秦朗易地而處,說不定現在比他還開心。”

不止是秦朗在期待,就連範夫子這個見多識廣的人也在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住房能讓曹家的當家人拐彎抹角的打聽秦娘子的身份,他那老友甚至給他捎了一份信,讓他幫忙勸勸秦娘子,讓她有空的時候到長曦郡指點一下曹家的鉆瓦匠。

範夫子笑呵呵地看了秦朗一眼:“朗兒,前兩日你兄長來送東西,可有透露什麽?”

秦朗轉身,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和師兄們:“沒有。不過兄長說,我的屋子很好,我一定會喜歡。”

說笑間,驢車穿過了山道,緩緩停在了秦家院門外。車還沒停穩,就聽範長喜驚嘆連連:“好家夥,這院子真棒啊!”

秦家人已經在院中等待多時了,簾子一掀開,就能看到他們燦爛的笑顏。秦朗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第一個躥下了馬車:“二叔,兄長,姐姐,我回來了!”

比秦朗還要興奮的是秦家的狗,大黑化作了殘影從秦易身邊沖出,一頭撞倒了小主人。等範夫子他們下車時,就見秦朗被黑狗摁在地上連舔帶蹭,秦朗躲閃不得,只能硬生生的接受了大黑的愛。

簡嘉和秦易上前,一個將秦朗從地上拉起,一個笑著引著範夫子一行入院內:“夫子,小郎君們,裏面請。”

秦家原本的籬笆墻換成了石頭院墻,高大的院墻足有一丈,墻面光潔,連個落腳點都沒有。範夫子摸著下顎,眼神疑惑。簡嘉仿佛看出了範夫子想問的問題,她輕拍著秦朗衣衫上沾著的灰塵,一邊溫聲解釋道:“原本也想建成夫子家同款的院墻,只是考慮到秦家在深山中,比起美觀,還是安全更重要。”

範夫子了然的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沿著院墻走了一陣後,範夫子笑著誇獎道:“這院墻修得好!結實,安全,除非是能飛檐走壁的高人,凡夫俗子除非搭建梯子才能翻進去。”

簡嘉同秦易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笑了。這個院墻可是通過了秦易驗收的,秦獵戶身手了得,普通院墻他輕松就能越過,能攔得住秦易的院墻,應當能攔下大多數人。院墻建成後,秦易從各個方向嘗試著赤手空拳攀爬翻越,即便是他,也翻不過自家院墻。

進了院子之後,眾人眼前一亮,只見從院門到大門處有一條寬一丈的石板路,石板路兩側是重新規劃修整過的菜地。方方正正的菜地中間用青石隔出了小道,其中一條小道上正停著秦朗熟悉的螃蟹車。菜地北邊多了一片石板鋪成的晾曬場,晾曬場西側建了一座樣式別致的房子。

小屋的門格外大,除了和面對院墻那一側的墻上沒有窗外,其他三面都有大大的窗。每一扇窗上都糊了一層輕紗,就連供人進出的門上也有一道紗門。

範夫子本來沒覺得這小屋有什麽特別之處,可是當他走動時,卻突然發現小屋的窗戶上有反光。範夫子停下了腳步,向著小屋的方向走去:“嗯?”這倒是稀奇,窗戶上有什麽東西?

簡嘉快步走到了小屋前,伸手掀開紗門請範夫子進門細看:“這是我家的休閑室,夫子請進。”

休閑室?範夫子緩步進了屋,結果一進去就被懸吊在小屋南側的大秋千給驚到了。這秋千下方看著是一張寬大的躺椅,躺椅離地兩尺,上面鋪著一層米色的軟墊,光是看一眼就知道坐上去有多舒服。

這秋千是簡嘉特意加上去的,她很喜歡坐在秋千上搖搖晃晃的感覺。上輩子她的願望之一,就是在自己的房子裏放一個室內秋千,沒事可以在秋千上看書追劇聽音樂。上輩子沒能達成的願望,這輩子竟然意外的實現了。

小屋西南角還擺放著造型可愛的貓爬架,樹形的貓爬架上纏繞著麻繩,刺客正蹲在貓爬架的最高處,居高臨下瞪著範夫子。

小屋北側則布置著桌椅,桌子上擺著一副麻將。看到麻將的瞬間,範夫子頓時忘記了方才看到的反光,雙眼放光道:“這可是好東西,沒想到能在秦娘子這裏看到。一會兒來兩局?”

麻將可是在大景貴族們喜歡的娛樂項目,在城裏時,範夫子無事時就會同同僚們玩上幾局。自從回到了範家莊,他還沒能湊齊能同他玩麻將的人,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麻將,範夫子的手已經開始癢癢了。

簡嘉不好意思的笑了:“這是來幫我們建房子的工匠留下的,我其實不太會玩,正在學。”上輩子只顧著學習工作賺錢了,有很多事她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嘗試,就比如眼前的麻將,直到現在她都認不全牌。不過沒關系,這輩子總有時間慢慢彌補上輩子的遺憾。

範夫子笑容滿面:“沒事,不會沒關系,玩兩局就會了。”

這時就聽屋外傳來了蕭子初的驚呼聲:“啊啊啊啊,停下,停下——”

幾人轉頭看去,就見大黑脖子上套著繩套,正在晾曬場上拉著螃蟹車飛奔。這是大黑這兩天發現的新樂趣,它發現拽著螃蟹車飛奔時,全身每一根毛毛都暢快得不得了。短短兩日,它已經能熟練的拖著螃蟹車圍著房子轉圈,還能保證轉彎時車子不撞到墻壁和障礙物上。

蕭子初縮在螃蟹車中兩手緊握著螃蟹的兩只大鉗子閉著眼嗷嗷直叫,聽他叫得這麽慘,秦朗連忙叫停了大黑:“將軍!將軍快停下!”

大黑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車鬥中的蕭子初:來嘛,大黑陪你玩啊~你怎麽不叫了?快叫啊~你叫得越大聲,大黑越興奮~

範成章伸手準備拉蕭子初起來:“沒事吧?就讓你別逞能。馬拉車和狗拉車還是不一樣的。”

哪知道蕭子初卻拒絕了範成章的幫助,他面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雙眼亮晶晶的看了看黑狗和他的同窗:“再來一次?”

大黑再度奔跑起來,蕭子初的尖叫聲響徹了半個院子:“啊啊啊啊——太快了——救命啊——”範成章笑得捂著肚子蹲在地上,不停的擦拭著生理性的淚水:“子初真是口是心非。”

範夫子揣著手看得直樂呵:“這群孩子挺會玩哈。”還沒正式進屋子,他們已經找到了消遣的玩具,挺好。

這時跑得正歡的大黑拖著螃蟹車向著院門口沖去,一邊沖還一邊汪汪的叫著。看到來者是熟馬,大黑向征性的叫了兩聲,就站在了遠處搖起了尾巴。

崔巍一手揣在袖中,一手用折扇遮擋著頭頂的太陽,他跟在雙手都拎了食盒的林岑身後,拖長聲音抱怨著:“這鬼天氣,熱了這麽久,竟然還不降溫。爺我要化了,化了啊……”

林岑沈默著不說話,心中不斷嘀咕著:明明是你自己強烈要求要來的,現在又在抱怨個什麽勁?

走了沒兩步,秦家院中便沖出了一只汪汪叫的大黑狗,黑狗脖子上套著繩索,隨著它的動作,繩子後方的螃蟹車“哢噠哢噠”露出了真容。螃蟹車上蕭子初滿面通紅,明明不是他奔跑,可他的心跳還是比往日快了許多。

見大黑停下了動作,蕭子初微微皺眉:“怎不跑了?大黑,我們繼續。”眼角的餘光中,似乎有人靠近。蕭子初擡眼看去,就見穿得花裏胡哨的崔巍正迎面走來。

四目相對時,崔巍和蕭子初同時挑了挑眉:“你怎會在此?”

聽見狗叫聲,簡嘉笑著對範夫子道:“今日還邀請了一位朋友,夫子不介意吧?”

範夫子現在的心思都撲在了麻將上:“這有什麽介意的?最好來的是一位擅麻將的,正好能開一局啊!”

等範夫子看清崔巍的臉時,臉上的笑容逐漸凝滯:“怎是你小子?!”

崔巍板著臉揚起折扇便敲了敲林岑的腦袋:“都怪你,為何夫子在此的事沒告訴我?若是你早些時候告訴我,無論如何我都得去恩師府上拜訪啊!”

林岑一臉懵逼,秦家家宴會宴請什麽人,他也不知道哇。這事能怪他??

作者有話說:

崔巍的兩張臉。

面對範夫子:恩師~

背對範夫子:老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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